蓝璃

【哥谭企鹅乙女】无法言语的爱（六）

奥斯瓦尔德走了。

这是必然的结果，在话语落下的那一刻不是在妄下定论，而是他在溺海之中沉沦时艾丽莎恰好出现了。

艾丽莎一直认为他们并没有多么熟悉对方，在阿卡姆之间的联系只是在个需所求罢了。

但奥斯瓦尔德下意识说出的话语仿佛打破了这点。

视线交错之间她想到那一晚，飘荡的音符环绕在封闭的空间内，一句歌词、一架唱片机、一声话语、一个拥抱。

艾丽莎从来不会忘记它们，一切都是如此。但她感到疑惑，拥抱为何会出现在那里，奥斯瓦尔德又为何会在此时露出迷茫。

熟悉的悸动从胸腔中传来，它们如雷鸣般汹涌着盈满出过激的想法，艾丽莎从暗角中脱离出，她看到雨果的笑容与奥斯瓦尔德脸上一瞬间产生的惊喜。

它们叫嚣着要说出什么，如火般炙热，如风般刺耳——

她张开嘴想要看看那为何物。

但雨果制止了她，男人笑着站起来按住她的肩膀。

他说:

“不是现在…艾丽莎。”

冷酷的镜片配上笑容将气氛冻结到极致，女孩睁大的眼眸不可置信地徒增闪烁。

她感到喘不过气来，刚才一瞬间的莽撞甚至将书柜撞倒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
奥斯瓦尔德被这声剧烈的声响吓地抖了抖。艾丽莎想要看看他的反应，但却只是如石沉大海般沉寂，那双瞳孔一瞬间的狡黠荡然无存。

她感到气息连同烦闷一起锁在了胸腔处，耳鸣嗡嗡响告诉艾丽莎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。

可是奥斯瓦尔德现在如一头刚脱离胎盘的羊羔似的，任人割宰的惊慌样子让她感到同样的无力。

雨果俯下身告诉她:

“艾丽莎，去送送奥斯瓦尔德?”

女孩皱了皱眉，她不想雨果靠的这么近。艾丽莎偏过头看向奥斯瓦尔德，对方似乎还有些不安。

空气中响起艾丽莎的名字，她缓步挣脱开雨果的手向他走去。

奥斯瓦尔德踉跄着从站了起来，他手中紧握的那张“毕业证书”还发出了清脆的褶皱声。艾丽莎没有停下脚步等奥斯瓦尔德，但她却听到从身后传来跟雨果截然不同的、带有独特色彩的鼻音笑声。

奥斯瓦尔德甚至没有多余的衣物，在那监狱似的牢房里没有任何属于他的物品，他也不需要留念这里的任何事物。

他只是将那不知多少人用过的破烂被子一步一步认真地叠好，那湖泊般的眸子映射出认真，眼神如一个较真的孩童般倔强。

艾丽莎在他身旁看着这一切，她想，此时的动作究竟是奥斯瓦尔德个人的修养，还是被雨果强扭正过来的行为?

强硬的结果带来不了任何好处，她本能的认为奥斯瓦尔德原有的、最鲜艳的光彩被掩盖了起来。

艾丽莎蹙起眉头，感到心中被潮汐拍打着，她说不清浪涛的余晖洒下的是结果还是疑问。

亦或是痛楚。

每当感到如此复杂的情感都似乎是因奥斯瓦尔德而起。脑海中闪过杂乱无章的信息经那双骨节分明的双手抚过，奥斯瓦尔德存在过的轨迹引领着相伴的回忆，回忆是绳索也是钥匙，它们穿插在那些虚无缥缈的认知里。

奥斯瓦尔德打开了她通往外界的大门。

艾丽莎感到所有的事物变得清晰起来，她头一次感到自己能通往外界，可以感受到世界的快乐与回应。

“奥斯瓦尔德。”

女孩抬起眼眸看向已穿好衣物的男人。

她走向他，像是走进救赎的意义。奥斯瓦尔德盲目的笑容看起来很傻，可也足够让艾丽莎让它释放出火花。

艾丽莎想，她似乎知道拥抱的作用了，那是人们表达情感最真诚的桥梁。消瘦的身躯起初有一丝僵硬，但他随即弯下腰同样紧抱了女孩。

他们同样怀有不足，甚至像是刚在人生迷海中起海的帆船一样摇摇欲坠，可正因如此企鹅才会遇见艾丽莎。

女孩的嗓音很娇小，话语的末尾的音调甚至带上了跳动。

她踮起脚尖凑到奥斯瓦尔德的耳边小心翼翼地说道:

“谢谢你，奥斯瓦尔德。”